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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学科普 | 关于炎症——它的征服者干细胞出现
早在2000年,老年医学著名期刊《Aging research review》的总主编Franceschi教授就写道:“炎症是衰老的基本过程”。它会让机体长期处于低度慢性促炎性反应进行升高的状态,从而催动衰老与疾病的发生。但不同个体的炎症水平是有高低之分的。”
斯坦福大学心血管研究所搭建了一个炎症衰老时钟(iAge),期望通过评估体内慢性炎症水平,来预测人类的生物学年龄。
他们惊讶地发现:百岁老人的iAge指数,要比实际年龄年轻40岁。按照研究者“与真实年龄相比,iAge更能准确地反映身体状况”的结论,只要控制炎症,你身体的实际状况或许能比正常状态年轻40岁!
身体发炎了,你可能不知道,因为很多时候,身体不会告诉你!
炎症到底是什么?
炎症(inflammation)就是常说的“发炎”,是生物组织受到某种刺激如外伤、感染等发生的一种以防御反应为主的基本病理过程,局部表现为红、肿、热、痛和功能障碍。
正常的炎症对免疫系统是一种有效的激活,可以说是有益的。因为免疫系统需要学习判别各种刺激性外来物,分清楚哪些是有害的,哪些是正常的,而这个过程常常就伴随着炎症的发生。
而且身体内一些濒临死亡的细胞也会放出炎症因子,这时候也会吸引巨噬细胞前来进行“吞噬”和“消化”,而这个过程中也会促进新的细胞生成,完成一次更新迭代。这个过程可以说是标准的急性炎症,对我们维持健康有利。
根据持续时间不同,炎症分为急性和慢性,它们的特征各不相同:
急性炎症:以红、肿、痛、热为主要表现,多伴有白细胞增多等。
慢性炎症:症状相对不明显,可持续数月至数年。
慢性炎症是“万病之源”
全身性的慢性炎症会导致多种疾病,这些疾病是造成全球残疾和死亡的主要原因,超过总占比的50%。
有报道称,老人体内促炎因子的水平是年轻人的2~4倍。如果老人体内没有足够的抗炎因子,抗炎-促炎的平衡会失调,导致身体发生病理改变,引起炎症相关疾病。
01. 癌症
2019年,国际顶级期刊《Immunity》一篇综述直接表示:炎症易导致癌症的发展,并促进所有阶段的肿瘤发生。
当癌细胞及其周围的基质细胞和炎症细胞相互作用时,就会形成炎性肿瘤微环境(TME)。据不完全统计,在所有癌症病例中,约有15%-20%的病患在同一组织或器官部位先有感染、慢性炎症或自身免疫的问题。
02. 心脑血管疾病
动脉粥样硬化是心脑血管疾病的重要病理基础。而自从上个世纪80年代,学者于斑块中发现存在免疫细胞侵袭后,炎症就被认为是动脉粥样硬化的一个关键因素,其中,炎症细胞和可溶性介质在动脉斑块的形成中至关重要。
03. 糖尿病
要谈糖尿病与慢性炎症的关系,就不得不说到胰岛素抵抗,它是2型糖尿病的主要生理障碍,而多项研究证实:TNF-a、IL-6、CRP等炎症因子会参与胰岛素抵抗。
除此以外,炎症还会激活一种名为IRAK1(白介素-1受体相关激酶-1)的酶类,它会通过阻断胰岛素受体底物1(IRS-1)—一种助力胰岛素发挥功能的关键分子—来阻断胰岛素的信号,从而明显降低胰岛素代谢葡萄糖的能力。
慢性炎症还与老年痴呆、关节炎、黄斑变性、自身免疫病、肺动脉高压等疾病有关,可谓是万病之源。
慢性炎症的危害重重,但除非这种炎症与某种健康状况相关,否则主流医学并不会主动干预低度炎症或慢性炎症,那么我们只能认命地等待衰老的“苦果”吗?
当然不是,就日常而言,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及生活方式去预防炎症,而随再生医学的蓬勃发展,在医学上,我们也拥有了与慢性炎症“扳手腕”的力量。
干细胞-慢性炎症的征服者
在这场与炎症拉扯的战役中,负责“冲锋陷阵”的便是近期的研究热门—间充质干细胞(MSC)。
这是一类具有自我更新及多向分化潜能的细胞,其可分化为多种细胞的“变身能力”总被津津乐道,但这里我们要提到的是另外两个特性-免疫调节及驱炎性,它们仿佛为征服炎症而量身定造,让干细胞一跃成为“炎症的征服者”。
免疫调节功能
MSC是天生的免疫豁免细胞,它不表达白细胞抗原HLA-DR,仅表达可以忽略的HLA-A、HLA-B。这种特性让MSC即使进入不同个体,也能逃过宿主的T细胞识别检测—这是MSC能作为药物,发挥免疫调节功能的一大前提。
说回免疫调节功能本身,大量研究表明,MSC到达炎症现场后,可以调节多种免疫细胞,如巨噬细胞、嗜中性粒细胞、肥大细胞、树突细胞和自然杀伤性细胞等
一方面,MSC能够通过分泌趋化因子(CCL5、CXCL10),生长因子(TGF、HGF)以及抗炎小分子(NO、PGE2)等,抑制炎症反应及炎症相关细胞TH1和TH17、浆细胞、促炎性M1巨噬细胞、自然杀伤性细胞及中性粒细胞的迁移、增殖。
另一方面,MSC可以通过促进具有抑制过度免疫功能的细胞,如调节性T细胞和B细胞、抗炎性M2巨噬细胞,以及未成熟树突状细胞的产生,来达到调节免疫,减缓炎症的效果。
事实上,除了能调节低级别的炎症,MSC还被应用于其他的免疫问题场景,在诸如移植物抗宿主病、系统性红斑狼疮、炎症性肠病、过敏性鼻炎等疾病上都有建树。
趋炎性
如果说免疫调节是治疗炎症的原子弹,那么“趋炎性”就其自带的GPS定位装置。
细胞间质及其中的体液成分,共同参与构成了细胞生存的“微环境”,微环境的稳定是维持着细胞增殖、分化、代谢和功能活动的重要条件。
然而炎症爆发后,这种平衡就被打破了。受损部分会表达不同的趋化因子、黏附因子等信号分子,而正是这些信号分子将MSC吸引到了炎症现场。
MSC会通过趋化因子浓度梯度被引导至受损部位,这种情况被称为非系统归巢。
而说到黏附因子(如VCAM-1),主要涉及系统性归巢,它就像在血液中游走的巡逻兵,会与经过的干细胞上的“VLA-4”(α4(itga4)和β1(itgb1)亚基组成)进行结合,以扣住干细胞,使它去往该去的地方。
除了以上两大类信号分子,还可能有生长因子,比如PDGF-AB(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)、IGF-1(胰岛素样生长因子);炎症因子,比如TNF-a(肿瘤坏死因子a)、IL-8(白介素8)等,共同参与促进干细胞的趋炎性。让MSC仿佛自带GPS一般,即使是面对全身性慢性炎症,也能精准到达炎症现场,发挥功效。
从精准定位到准确打击,在面对慢性炎症上,MSC的效用已经毋庸置疑。目前再生医学界还在尝试通过基因修饰、细胞表面工程、放射治疗技术等来提高干细胞的归巢效率。相信随着各项技术的完善,干细胞在改善慢性炎症上也将变得越发准确而有效。
这些年,慢性炎症逐渐被认为是“第十大衰老标志”,诸如基因组不稳定、线粒体功能障碍、蛋白质稳定性问题等,似乎都与它脱不了干系。而干细胞为治疗这种“隐匿杀手”提供了新的选择,不但能提前阻断一些重大疾病的来路,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让人类能够健康地活得更久。